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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影新谈| 关于电影《刘天华》中音乐功能的思考

2022-04-25 18:41:46



刘天华》是郑洞天执导,陈军颜丹晨等主演的剧情片。影片讲述了主人公刘天华一生的故事。


传记电影是一种发展较为成熟的电影类型,其讲述的故事都是真实存在或正在发生的事情。艺术家传记电影属于人物传记电影,主人公们大多热情浪漫、放浪不羁,传奇的生活经历深深的吸引着无数观众。而作为艺术家传记电影中的一个重要分支,音乐家传记电影的独特之处在于将音乐与电影叙事相交融,使得音乐在电影中占据重要地位。








·  描绘



描绘性音乐是电影音乐中常见的一种,有人也称它为说明性音乐、解说性音乐。这主要是指那种对画面中富于运动性、动作性的具体事物或情景作某种描绘的音乐而言的。这时,音乐的功能主要是对画面上呈现出的视觉形象,通过相应的音乐手段加以强调、渲染。




在电影《刘天华》中,描绘性音乐处处可见。


例如刘天华娶亲时乐队江中奏乐,音乐以吹管乐器为主,旋律欢快喜庆,使观众随即联想到过去乡下传统娶亲的热闹场面,与画面相对应,代入感更强。


又如刘天华在山中创作《空山鸟语》,并将镜头聚焦于“山林鸟叫”这一画面,最后已形成鸟鸣胡亦鸣,不分你我的境界,体现出刘天华的高超技艺。


又如五四运动爆发,学生放弃学业,,刘天华所在的音乐传习所被禁,被指责为“伤风化”,影片以大提琴为主的交响曲作为背景音乐,大提琴低沉粗狂的音色表现被禁的萧穆氛围,正好与画面人物的无奈、伤感情绪遥想呼应。


再如古诺夫弹奏六月船歌》,荡漾中容尽悲欢起落,波纹徐徐荡开,淡淡地只留下惆怅,营造出古诺夫因禁令不得离开中国的复杂氛围。








·  剧作



所谓电影音乐的剧作作用是指这样一种现象而言的:即影片中的音乐在同画面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不仅成为影片戏剧结构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且参与到情节中去,直接影响剧情的发展,深化影片的内容。




在电影《刘天华》中,音乐对推动剧情发展、塑造人物形象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最显著的是,影片将刘天华的一生分为三部分展开叙述,并以乐曲《病中吟》、《独弦操》、《光明行》命名,其中穿插的音乐作品出现的先后顺序与故事发生的时间保持一致,使得观众可以深入了解刘天华的一生及其音乐作品。


除此之外,刘天华娶亲路上偶遇“唢呐鬼”,因被一段精湛的炫技而深深吸引,故丧失了与刘父的最后一面,心中无限愧疚懊恨,进而间接影响了乐曲《病中吟》的创作。



又如父亲去世后,刘天华在院子里演奏《月夜》,乐曲缓慢、低沉的音调表达了刘天华心中的悲伤之情,既是对父亲的怀恋,又深含自己对未来何去何从的无奈与茫然,后又加入管弦乐队的伴奏,以单簧管清澈、低沉的乐器作为伴奏,更加传达出乐曲的惆怅悲哀,之后镜头转到尚真独守空房默默哭泣的画面,表达她内心道不尽的酸楚和委屈。

正是因为有了音乐的连接,才让各怀愁绪的两个人、两种复杂情感的转换显得自然自如,且没有生硬诧异之感。


再如影片西洋乐队和民乐队比赛场景耗时2分钟之多,其中民乐《紫竹调》用时1分钟左右,说明民乐在音响方面不如西洋乐。随后影片中出现古诺夫演奏《春天》的场景,虽然不是完整演奏,但足以展现出其高难度的演奏技法,这两处音乐的设置为刘天华向古诺夫学习小提琴剧情发展埋下了伏笔,并预示了其后国乐改进社的建立。








·  表达



 一般来说,一部艺术作品中作者总是要在不同程度上对作品里所展示的现实生活、人物的命运遭遇等阐述自己的思想立场和感情态度的。……电影中有一种独特的方式,那就是通过表达作者主观态度的音乐来完成这个任务。




电影《刘天华》乐曲《病中吟》先后出现三次


第一次出现影片开始阶段开头的《病中吟》,乐曲本身包含哀愁痛苦之意缓慢悲伤的音乐和黑白化的画面预示着悲剧的开始 使整个影片浸染于一种无奈、悲伤的情感中,从而进一步地深化了影片主题

第二次出现于刘天华离开江阴之时,乐曲《病中吟》加上管弦乐队的合奏,预示刘天华的不归

第三次出现在五四运动女学生受伤治疗之时,之后刘天华在演奏光明行音乐会上病倒,与影片开始相呼应,通过音乐的感染力来叙述刘天华悲惨而又灿烂的一生




可以说,整个影片通过音乐真实地再现了刘天华从一开始学习二胡音乐不被父亲接受,到看到民乐不如西洋乐的无奈心痛,再到五四运动中对民乐未来发展的担忧,从而深刻感受刘天华始终坚持改造和发扬民乐的伟大信念

当所有人都放弃音乐,整个民族陷入萧条困境中,音乐家刘天华的民族情怀和理想信念犹如黑暗中的光明引领人们前进。观众们在音乐中被激发,进而与影片中主人公产生共鸣,由单纯“看戏”变为真切地“感受”,“非我”与“我”之间自如转换,致使刘天华的形象变得更加有血有肉,影片中情感的表达也显得愈加深刻。








电影《刘天华》中对音乐描绘、剧作、表达功能的运用是令人瞩目的。


但与此同时,笔者认为此部影片在音乐选择方面也不乏存在一些值得商讨的地方,例如刘天华本人创作的音乐作品,除了《病中吟》在影片中前后出现了三次,其它作品仅出现一次。作品出现的数量、频率比较少,这种稍纵即逝的音乐片段难以在观众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利于观众理解影片的整个剧情。



或许可以尝试安排作品在不同场景中交叉重复出现,从而使得观众对其经典音乐作品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与理解。


正如于润洋先生在《电影音乐美学问题探讨》一文最后写道:影片中画面与音乐之间的结合形式是千变万化的。……事实上音乐在一部影片中所发挥的功能却总是各种不同类型的功能交织在一起的;各种功能之间常常是相互渗透,很难彼此严格分开的。关于这一点,相信读者是不会误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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