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翻译中的一点体会
--陈延锋
最近翻译了几篇音乐方面的资料，
想到平时自己也喜欢音乐，
这方面还算有所关注，就来谈下自己的点滴体会。
01
乐器的名称
现在大家看到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吉他、曼陀林等名称不会感到陌生了，但联想到中西之间没有共通的乐器，因此在开始翻译这些名称时应该是煞费苦心，我们读到的一些早期名家的作品里面，可以发现对同一种乐器有不同的译名，比如在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 有这么一段话“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其中“梵婀玲”直接从“violin”音译，现在则通译为小提琴。我们可以发现，尽管译法千差万倍，但不外乎两大类，一类是意译，如钢琴、小提琴等，一类是音译，如吉他，曼陀林等。早期翻译比较喜欢用意译，近来则越来越倾向于音译。对此，我是意译的拥护者，音译可能出于中西无对应的乐器，还不如保留原文的考虑，但是这忽略了一点，原文是有明显的或隐含的意义的，而音译成外文，则只是一串音素的堆砌，失去了原文的意味。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熟悉的钢琴（piano）被翻译成“皮诺”，小提琴（violin）翻译成“瓦尔林”，大提琴 (cello)译为“切罗”，不知道大家有何感想。虽然说现在这些翻译也并非尽善尽美，但是我们仔细观察下，会发现最初翻译者的良苦用心。当最初的翻译者看到“piano”这个词时，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它可以用哪个中国乐器的概念来对应，我们自然而然会想到古琴（当初称为琴，近代为和其它乐器区别加了个古字），两者都各自文化里的乐器王者，而且都是弹拨乐器，但是piano 和古琴形状用法大相径庭，译者巧妙地加上了“钢”字，暗示了其体型的庞大，结构的坚固，因此用“钢琴”来翻译piano算是一个成功的案例。而如果翻译成“皮诺”，则就不知所云了。中西文化开始接触的时候，西方文化出于绝对强势地位，因此大量的西洋乐器被介绍到中国，而幸运的是，当时有一大批学贯中西的大家，因此有些非常精妙的翻译流传了下来。随着国家的发展，中国的乐器也越来越为人熟知，纷纷走出了世界，而如何将中国乐器翻译成外文也成了一大难题，我现在发现音译成了绝对主流，也许是现代生活节奏快，人们已经不屑于停下来慢慢思考，”Qin”（琴）, ”Zheng（筝）”, ”Pipa（Pipa ）”, “Erhu （二胡）”, “Sanxian （三弦）” ……, 这些在汉语里充满文化意味的乐器变成了一串串拼音符号，不知道老外见了有什么感想，最好的做法是模仿将piano 翻译成“钢琴”的方法，找到对应的外文作为基础词，再根据乐器本身形状和特点加上修饰词，当然这样做的要求很高，需要很高的语言素养和乐器指示，而且现在泛滥的拼音译法已经流畅开来，更改不易，因此只能是作为一种期望吧。
西方乐器之王-钢琴
02
曲目的翻译
就曲目来说，西方音乐多为无标题音乐，特别是在浪漫主义音乐之前，之后也出现了一些标题音乐，而中国情况相反，由于中国语言过分强大，因此几乎每首曲子都有个标题，标题翻译的处理比较简单，因为每个标题都是有含义的语句，直接按照字面的意思翻译成对应的流畅的语言即可。对于一些有特殊文化的标题则需要译者仔细斟酌，尤其是在汉语译成外文时，汉语古语非常简练具有诗意，要以同样意境的外文译出并非易事，我们来看一些中国古曲的名称《潇湘水云》、《梅花三弄》、《平沙落雁》、《妆台秋思》、《列子御风》、《广陵散》等等，翻译这些曲名，不仅要了解字面的意思，还要理解其背后的背景和文化含义。
《潇湘水云》意境
西方音乐虽然大多无标题，但是有很多固定的形式，如symphony(交响乐) 、concerto (协奏曲)、sonata （奏鸣曲），opera （歌剧）， chamber music （室内乐）， solo (独奏)，duet (二重奏), trio (三重奏) quartet (四重奏) 等等，这些形式在中国音乐里完全没有对应的语汇，因此翻译界前辈已经根据自己的理解给出了经典的译文，大部分采用意译，也普遍为人们所接受。我们在傅雷的译文中还能发现将sonata 翻译成“朔拿大”，这就是采用了音译，当然这种译法没有被接受。
在形式之外，西方音乐还有些固定的称谓，乐曲的大小调（major and minor）, 乐章(movement) 等等，情况也和上述类似，这里不再赘述。
03
专用词汇
西方音乐里有大量的演奏表情术语，而且这些术语来源于英法德意等各类语言，如表示速度的：
largo——广板，lento——慢板，adagio——柔板，grave——庄板，andante——行板，andantino——小行板，moderato——中板，allegretto——小快板，allegro——快板，vivo——快速有生气，vivace——快速有生气，presto——急板
修饰标记：
molto——很，assai——很，meno——稍微，possibile/pocopossibile——某种程度上，piu——更加，non troppo——不太过分的，sempre——不变的
这些过于专用名词，除音乐专业认识和音乐爱好者外，大部分人也没有必要去了解，有一部书推荐感兴趣的朋友 : 人民音乐出版社《音乐表情术语词典》，该书收集了各种语言的音乐表情术语，并有中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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